來自浙江大學竺可楨學院的20名學生打算用100元錢在嘉興生存10天。帶隊老師呂成禎說,能夠進入竺可楨學院的學生,成績在浙大都是排名前5%到8%的,他們智商很高,也各有特長,但是在意志力和動手能力方面可能略有不足。到15日為止,這20名學生已經在嘉興生存了8天。
生存是基本的,生活才是必須的
吳曉宇
“100元生存10天”,這一活動應該遠不止為了“生存”,我想,通過活動讓學生看清自己才是這一活動的最大意義。
進行這樣的活動被不少人認為是“吃飽了撐的”。但事實上,它已經流行了好多年,打開百度搜搜,往前追溯個10年問題不大,出處難考,總體有點類似國外比較盛行的野外生存訓練,但國內學生拿社會替代了野外。國內學生的活動可以讓學生在學會生存的同時也認清自己的價值,用大白話講,就是看到以后進入社會了,自己要“賣”的東西,是不是這個社會要“買”的,如果互相不匹配,又該怎么辦。
大學生要“賣”的東西是什么?當然是自己的知識和能力。通過這次活動,這群來自浙江大學竺可楨學院的學生取得的第一個共識估計是:高學歷不一定能賣個好價錢。因為這些成績在浙大排名前5%到8%的“精英”,在進入社會后能出賣的大多不是知識,而是體力。第二個共識也許是:愛好是當不了飯吃的。對此,李七七同學的感受估計更深,愛好文學、擅長創作的他,不能靠賣文為生,現實擊穿了他的假想。
這個社會需要什么?這實在很難一一闡明。但是,20個同學就是提供給社會的20個“產品”,通過這次活動,有著高智商的這些大學生應該稍微摸到點門路了吧?
20個同學通過各種辦法成功地讓自己生存了下來,對此,我們可以為他們鼓掌,但是,我們活著只是為了活著嗎?生存是基本的,生活才是必須的,通過這個活動,他們應該會有很大的收獲,如果他們懂得如此思考的話。
一個系著救生圈下海的游戲
張奎超
先說一個段子:一對老夫婦去拍照,攝影師問:“大爺,您是要側光、逆光,還是要全光?”大爺靦腆地說:“我是無所謂,能不能給你大媽留條褲衩?”段子有點無厘頭,但這位大爺還是很可愛很樸實的。對照一下,參加“100元錢在嘉興生存10天”活動的浙江大學竺可楨學院的20名大學生,與這位大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——很天真很可愛!筆者覺得,這不過是一個系著救生圈下海的游戲,是一場并無新意的“秀”,僅此而已,人為“拔高”毫無意義。
指導老師,請先不要拍板磚,容筆者說幾句肺腑之言:不讓這群高考成績在浙大排名前5%到8%的高智商學子在家看書,而提早“混社會”,干幾天體力活,創意不新鮮不說,活動意義也沒你想象的那么“高尚”,無非走個過場,你懂的!
其實,對窮苦孩子來說,只求“活下去”而不求“活得好”,根本不是一個需要訓練的難題。咱們小時候,下田、放牛,甚至到建筑工地做小工,那可是家常便飯,今天讓他們也來干幾天,雖美其名曰“生存體驗”,實際上就是“重操舊業”罷了,太簡單、太容易!而對于富家子弟來說,這么短的體驗時間,他們也感悟不到多少生活的艱辛,更多的感受可能是“好玩”,因為這樣的生活離他們太遙遠,可以說是遙不可及。
“100元生存10天”,這樣的游戲想要“通關”,難度真的一點都不高,尤其不適合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大學生,因為這中間沒有科技含量,沒有智慧創意。倘若純粹只是為了讓他們到社會上吃點苦,那還不如組織一場“耐饑挨餓比賽”來得實在!真想讓大學生積累些社會經驗,就該讓他們用專業知識打開自己的謀生之門,比如進行一些社會調查,然后寫出一個有水平、有深度的調查報告……這樣的活動才符合大學生的特點,才能發揮他們的優勢和智慧。
何建明
“100元錢在嘉興生存10天”,這樣的點子一看就是學生社會實踐活動,早就不是什么新創意了,能有多少意義也很難說,這回能上新聞,恐怕主要還得歸功于“名校高材生”的身份。
一到暑期,新聞媒體都會接到眾多大學生社會實踐活動的采訪邀請,這幾年是愈演愈烈。采訪過這些學生、這些活動的記者們也總結了體會。對“人”的體會是:現在的大學生已經不是生活在象牙塔里了,深諳社會規則,優點是適應社會的能力很強,缺點是過早地沾染了社會上的功利和浮躁。對“事”的感受是:多數社會實踐活動都是“花架子”,虛得很,扎扎實實辦好事、辦成事的活動不多。
要說造成問題的源頭在哪,恐怕還是學校。現在很多高校的“行政化”、“工廠化”味道太濃,不少學校對大學生社會實踐活動的考核就是看表格是否蓋章、活動是否見報等,真正對活動給予悉心指導的太少,甚至有些老師自身水平也不怎么樣。從專業設置來說,很多專業早就供過于求了,卻還在大肆招人,根本不考慮市場需求。從課程設置來說,本科生甚至研究生的課程很多都跟不上社會實際的發展,到了工作單位得完全從頭學起。從教學水平來說,有多少大學教授是把教書育人放在第一位的?從就業狀況來說,有多少高校敢拍著胸脯說自己的就業率從不造假?在這么一種狀態下,怎么怨學生社會實踐功利、浮躁、缺少意義?